2020年春,一场名为“新型冠状病毒”的肺炎疫情席卷全球。在这场灾难中,有一群白衣天使挺身而出,前仆后继,在疫情一线为生命争取时间。
他们不仅是一个数字,一个标志,更是和你我一样鲜活的生命,他们也有喜恶,有悲欢,有害怕和不甘……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伟大。
3月中旬,我们通过微博联系到薇薇——一名喜欢玩《守望先锋》,喜欢《守望先锋联赛》的一线医生。2月8日她随医疗队抵达武汉,3月31日顺利完成任务撤离武汉。
这是一段有关她的平凡故事与不凡选择。
第无数次,她穿好防护服,带着护目镜,全副武装后从临时改造的清洁区穿过四道门,进入医院污染区——那是由普通病房改造而成的“新冠”病房。她的背影并不高大,笨重的防护服总是拽着她匆忙的步伐,她的胸前用黑色马克笔写着自己的名字,背后写着四个字“英雄不朽”。
她是薇薇,一名普通《守望先锋》玩家,一名新型冠状肺炎时期陕西省西安交大二附院援鄂医疗国家队医生。
图片来源于@小喵薇薇
薇薇27岁,是此次陕西省援鄂医疗国家队中年纪最小的医生,2月7号在接到医院的援鄂通知后,薇薇主动报名参加;2月8日晚,西安交大二附院援鄂医疗国家队从西安出发,当晚到达援助医院武汉同济医院中法院区。
1993年8月,薇薇出生于青海。薇薇的外公是一名抗日老兵,抗日时期曾就读于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薇薇的父亲则在武汉读过军校,是一名军官。轮到薇薇高考时,她也毅然选择将军校填进自己的提前批志愿里,然而天不遂人愿,最终她却因为眼睛先天缺陷,无法实现成为一名军人的理想。这个心愿落空后,薇薇转而报考吉林大学七年制临床医学(本硕连读),立志成为一名医生——这几乎是吉林大学本科录取分数最高的专业。
2019年薇薇从吉林大学毕业后来到父亲的家乡陕西参加工作,成为西安交大二附院心内科医生。今年是她刚工作的第一年,却已然决心奔赴从未见过的、最凶险的“战场”。临行前,为了穿防护服更加方便,她花了15分钟时间剪掉自己留了几年的长发。
薇薇在前往武汉的飞机上
发在微博上的自拍照中,薇薇坐在飞机舱内,戴了两层口罩。“其实带两层口罩完全没有必要,但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
在从西安飞往武汉的一个半小时里,薇薇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做殉职的思想准备。甚至她说,有一个同行的女生偷偷写好了遗书。
《荣耀》CG
在《守望先锋》动画《荣耀》中,十字军鲍德里奇为了保护莱因哈特和其他士兵,在艾兴瓦尔德城堡中独自英勇战死,并将守望先锋的使命作为遗志传递给莱因哈特。
“因为我是医生,打仗了士兵要上,抓坏人警察要上,火灾出现消防要上,这是我的职责,我不应该逃避。”薇薇亲口说,“我受到了召唤,我必须回应。”
薇薇所在的武汉同济医院中法院区主要接诊危重症患者,因此她们的任务更加艰巨繁重,直到3月22日,薇薇所在的医疗队还没有接到撤离武汉的通知,“我们国家队就是国家指哪里我们打哪里,只要没有撤退命令,我们就会坚守病房。”
武汉的工作环境远比她想象中好得多:大约2-3天一个班,上班的时候比较忙,下班之后还要回到驻地消毒洗澡,折腾完精疲力尽,但每一个班次后都会安排2-3天的休息时间,完全可以恢复精力。武汉期间薇薇和医疗队一起被安排在酒店,为了感控每人一间房,还有专人负责饮食,可以吃到水果。某天,薇薇还吃到了家乡青海人民捐赠的当地牦牛干和虫草。
图片来源于@小喵薇薇
尽管如此,食物、住所却在受到威胁的生命面前几乎不值一提,她们日复一日在做的凶险无比的工作远远超出她们所得数倍,没有任何物质可以与这种勇气和精神衡量。
每次脱去防护服要花一个多小时,期间每一个步骤结束都要洗一分钟手。“穿了防护服之后其实是很闷的,一心只想赶快脱掉,但理智告诉我不能着急。”她说。防护服脱一次就作废,危难时期大家想着能省一点就省一点,为了减少脱防护服的次数,在进入污染区后所有人都穿着纸尿裤。
作为医生,每天早上需要查房,在床旁看病人的情况。在这之后如果病人突然有病情变化或者需要抢救,就得再进入病房——对于医护人员来说每一次进入病房都是一次高危操作,都是在与自己的恐惧博弈,直视死神的眼睛。
2月16日,薇薇在微博上记录了一次她进入病房进行检测、第一次面对新冠患者的过程:“我想我注定会是个医生。昨天白班,我要求进去采咽拭子核酸检测。这是非常高危的操作,患者因为不适可能会出现咳嗽,呕吐,医务人员容易出现暴露,但是急诊白老师还是带我进去了。第一次直面新冠肺炎患者,说实话我很恐惧,防护面罩带来的缺氧不适愈发严重。可站到患者身边,我仿佛回到了熟悉的CCU,恐惧马上消失。他只是病人,我只是医生,做完操作出来,我想起我妈临行前问我,你为什么要去,我说,因为我是医生。”
薇薇和同事在病房中
苦中作乐的医护们把身上洁白的防护服当做希望的画板,薇薇说因此医疗队里还诞生了一批灵魂画手:有人在衣服上画了武汉和西安的标志性建筑象征两座城市的友谊,有人把喜欢的歌星画在背后,还有人在胸前写着对孩子的祝福。薇薇原本想写自己猫的名字——她在西安养了一只活泼粘人的美短,后来觉得它不识字便作罢;想写父母的名字又怕母亲看到会哭;最后她在另一件防护服上写了“heroes never die”,护士长还用马克笔给她添了一对小翅膀。
从2月8日来到武汉到三月中旬,薇薇大约在同济医院中法院区接诊过100多位病人,其中有两个让她印象格外深刻:一个21岁的病人,每天都着急出院,想等痊愈后做一线志愿者;还有一位儿子儿媳都是医生的老人,儿子在医院感染后传染给了他。薇薇问他有没有后悔让儿子学医?老人说,从未。
老人治愈出院那天,薇薇与他在医院大厅拍了一张合影。临走前老人还对薇薇说,等隔离完以后一定要去捐血浆。
休息日隔离在酒店时,薇薇也会在微信群里时时关注病人的情况,彼此互相“攀比”和“炫耀”自己所负责病床的情况几乎成了同事之间的日常话题。“有时候会疯狂和我同事讲我某某床的病人今天都会洗澡了之类的,有一种‘迷之优越感’。”薇薇开玩笑似地说。
后来某天,当那个患病老人告诉薇薇自己可以独自洗澡、洗衣服时,当时正端着盒饭的她差一点“哇”地哭出声。
薇薇和一位痊愈病人的合影
2月8日刚到达武汉的那个晚上,薇薇在“守望先锋”超话发了一条微博:“这个世界需要更多英雄,奔赴前线,此去一定一举歼灭病毒,不辜负我600+小时的安吉拉生涯!!!”在此后的几天里,这条微博被转发五百多次,评论近500条,点赞近3000次。《守望先锋》玩家在这条微博下面鼓励薇薇,期待她能够战胜病毒凯旋而归,还有人开玩笑称未来两个月在游戏里不“杀”一只天使。
直到现在薇薇还能时常看到有人点赞这条微博,或者为她加油助威,几乎每天她都会打开微博看看那些评论和私信,“看完马上又活过来了。”她说。
在武汉心情沮丧时她也会看看《守望先锋》的CG或者《守望先锋联赛》的比赛视频。她喜欢成都猎人队,尤其是JinMu和ameng,成都猎人队赢比赛可以高兴一天,输的时候连回放都不忍看。薇薇所在的心内科危重症多,常常需要参与抢救,过去近一年里她一直在坚守心脏监护病房,休息时间寥寥无几,即使不上班也是24小时随时待命,因此《守望先锋》和《守望先锋联赛》几乎填补了她所有快乐碎片。
“其实这次在‘守望先锋’超话发帖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让更多人知道游戏不是洪水猛兽,我们有自己的信仰和担当。游戏不是背锅侠,它可以让我们积极面对生活,游戏中的朋友也可以真实可靠。”薇薇坦言道。
受父亲的影响,薇薇从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打游戏,从CS,到使命召唤,最终她在《守望先锋》找到了自己的归宿——的确是归宿,而不仅仅是兴趣或者爱好,游戏之于她有远超娱乐的意义,薇薇将《守望先锋》视为她曾经未竟的军人梦想,她在游戏中与队友并肩战斗,实现和坚定自己关于战斗、拯救和正义的信仰。
薇薇的天使游戏时长将近1000小时,她说玩天使时她有个小习惯:在绝境中复活队友。这给她一种成就感和补偿感。
“好多次临床抢救的病人离我而去,我总会怀疑自己,不停地反省是不是自己有地方没有做好。所以在游戏里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队友,我会竭尽全力,哪怕需要我挡枪。”她说。
2016年5月23日——《守望先锋》开服前一天,广州工业大学20岁学生吴宏宇在追逐盗窃摩托车的违法犯罪嫌疑人时牺牲,他生前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写着:有没有人等《守望先锋》明天开服?后来他的名字被刻在《守望先锋》的地图漓江塔中,墙上写着四个字:英雄不朽。
和每一个《守望先锋》玩家一样,薇薇也熟知吴宏宇的故事,她称他为真正的英雄:“危险来临时他原本可以躲开甚至无视,即使如此也不会有人去指责他。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了,他就是英雄。但我不是,我只是在履行作为一个医生的天职。”
薇薇镜头中的黄鹤楼
3月21日,薇薇发了一张早晨七点半的武汉街头,天蒙蒙亮,初升的太阳从楼宇间溢出温柔的裸粉色光芒,她配文:万物复苏。在全国各地医护人员的努力下武汉状况正在好转,此时薇薇的心情已经不再像来时那样沉重压抑。
这是薇薇第一次来武汉,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只有一回,负责接送她们的大巴车司机载提前下班的医护人员在市内多兜了一圈,薇薇透过车窗远远瞧见了朦胧的黄鹤楼。路过武汉大桥时,大巴车遇到路上巡逻的武警,薇薇朝他们招招手,而他们在原地站定向大巴车敬了个礼。
“这个世界需要更多英雄。”薇薇说,从填下报名表,到踏上征程,再到投入病房工作,这句话始终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有时英雄不是必须要牺牲什么,在做下那个艰难选择时,她已经称得上真正的英雄。也许时间流逝,但英雄永远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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